松花江船歌吉林烏拉,小城故事上7

第三章消失的番號:『年-告別童年的歌聲』

『年-大事紀』

年1月8日國務院總理周恩來同志在北京逝世,享年78歲。年4月5日-人民群眾為悼念周總理,擁護邓小平掀起“四五”運動年7月6日-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原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司令朱德同志在北京逝世,享年90歲。年7月28日凌晨3點42分--中國河北省唐山地區發生里氏7.8級強烈地震,地震震中在唐山開平區越河鄉,北緯39.6度,東經.2度,震中烈度11度,震源深度12公里,二十四萬多人死亡,十六萬多人受傷。華國锋總理為團長的中央慰問團,深入災區進行慰問。年9月9日-中國人民的偉大領袖、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主要缔造者毛澤東主席在北京逝世,享年83歲。年9月18日,北京天安門廣場舉行毛主席追悼大會。天安門廣場中央下半旗致哀。这一天,全國各地也都舉行追悼大會,悼念毛主席。

年吉林鐵合金一小畢業班合影。

年的冬天就要過去了。三九嚴寒漸漸地隨着北移的陽光消散了春節的爆竹聲漸漸地遠我們而去了,我們踏着路邊的殘雪,慢慢地注意到我們的家-二十棟住宅樓東面的二醫院,醫院四圍那長長的圍墙内楊柳梢開始吐出了嫩綠。年就這麼快地隨着春的腳步來了,這真的遂了我們的心願。我們真想要快快地長大。我們家就住在機場住宅二十棟東側數第一個單元的一樓。

從家中玻璃窗外望去,地上的積雪慢慢地化成了冰水和泥濘。天漸暖了起來,地面也乾爽起來。哦,多好啊!再不用被笨拙的冬衣包裹得里三層外三層了,但所有的孩子卻似乎都沒有想過向別人展示自己的漂亮衣服而讓自己得到一絲滿足的想法。因為衣服基本是都是一個樣子的藍藍綠綠的衣服,平日都打着補丁–誰也不必去笑話別人。多數都是撿哥哥姐姐的舊衣服改成的小衣服,過年時候爸爸媽媽給做的新衣服平日是捨不得拿出來穿的。

就讓歷史的長鏡頭再次聚焦到年吧,那是一個令我們這一代人永遠無法忘懷的年代。都覺得童年的影子尚未褪去,少年的鐘聲就被敲響了。

說起年來這個年份來仿佛有些遙遠,那是我們出生的年代。當我們被賦予了生命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並不曉得在這個世界中暗暗踡伏着的種種罪惡和兇險。我們眼睛睜開的時候,所見的只有燦爛的陽光和我們父母親那陽光般的笑容。當我們漸漸地長大並且開始學會分辨周圍善惡的時候,再回首我們開始了生命的呼吸并呱呱落地的那一年中所發生過的事情,發現我們的存在是真實而確鑿的。是啊,那時候在一年之內到底發生過多少事啊!.1.20.-理查德·米爾豪斯·尼克松(RichardMilhousNixon)就職美國總統。.2.21.-中華人民共和國截止到年底,國内公债已全部還清,成為世界上没有内债、又没有外债的強大的獨立的社會主義國家。.3.2.-中華人民共和國和蘇聯在珍寶島發生武裝衝突。.3.15.-中華人民共和國和蘇聯在珍寶島再次發生武裝衝突。.7.20.-美國宇航員尼爾·奥爾登·阿姆斯特朗(NeilAldenArmstrong)和巴兹·奥爾德林巴兹·奥爾德林(BuzzAldrin,生於.1.20.,原名小埃德温·尤金·奥爾德林(EdwinEugeneAldrin,Jr.)登陸月球)。然而,我們這些孩子於吉林鐵合金一小年的暑期結束之後,便紛紛地跟着自己的家長,或者被哥哥或者被姐姐帶領着或興高採烈地或怯生生地推開了小學的校門,報到之後,便在命運的安排下坐在了同一班級一年一班(76-1班)的教室裡,而大部分同學自從年小學踏出了這個校門就沒有再見過。

如今“吉林鐵合金廠子弟一小”這個名字變成了消失的“番號”。說起了這個小學,大多數同學記憶中留駐的多是自己印象中最深刻的那個部分。如今,這個小學的畢業生早已經遍及世界的各個角落了。或許,是東北人骨子裡面的那種幾百年前祖輩們“闖關東”的那股豪邁之氣使然,很多孩子在長大之後並沒有選擇再次回到這個景秀麗的小城,而是選擇在水網縱橫、吳音越語交織的江南或是遙遠的嶺南扎下自己的根基。如果您幾十年前曾經是從這個小學的校門走出的,那麼,就讓我們一同抽出美麗記憶的絲線來,一道一道地慢慢再把它編織成絢爛的花環吧。

承載着我們這一代人許多記憶的“吉林鐵合金廠子弟一小學校”始建於年,最初只有一棟平房,教師12人而學生也僅僅多人。年遷至現在昌邑區延江街“吉林市匯文小學”的位置:景秀麗的松花江畔,出了校門隔江相望便是東北白山黑水之間的一處富有傳奇歷史的所在:龍潭山遺址公園。龍潭山公園的山門被斥資重新修建了,基本是秦漢格,宮闕樣式。拾級而上,小時候山間破爛的石階被代之以純機械力修整過的臺階了。滿山之間,已不再見到當年高句麗的影子。據說,龍潭山水牢正門前的“薛仁貴征東”的紀功碑也沒有了(“去高句麗化”是個較為敏感的話題,此處還是不多贅述。更為詳盡的歷史追蹤,請看此前發過的文:尋蹤:東北古國高句麗今何在?(上)東北古國高句麗今何在?(下))。政治,還是讓別人去談吧。

龍潭山遺址公園。龍潭山公園的山門被斥資重新修建了,基本是秦漢格,宮闕樣式。拾級而上,小時候山間破爛的石階被代之以純機械力修整過的臺階了。滿山之間,已不再見到當年高句麗的影子。

從龍潭山俯瞰吉林市1。

還記得校園領操臺上小個子的學生處孫主任(孫小個子)的那沙啞但卻頗具穿透力的聲音嗎?還記得校門北面的那棟平房嗎?當時由於校舍緊張,低年級的學生便不得不跟高年級哥哥姐姐們共用一個教室,上下午輪流上課。以現在孩子們的眼光來看,那時候小學校園內的操場面積真的不算大。忘記了是在哪一年,靠近學校西大門那幢平房的廣播室低矮的窗戶外面,大楊樹之間又添了幾副單雙杆。每當五一前後,操場四處的楊絮就會跟學校院墻之外的柳絮混在一處,在學校的各個角落裡面蕩漾。每當轟隆隆的雷聲之後便大雨傾盆,豆大的雨點兒砸在平房教室的屋面瓦上,發出有節律的“砰砰”的聲音,常常把老師們高亢赫亮的朗讀課文的聲音打斷?還記得在那寒冬臘月雪後初霽的清晨,我們早早地來到各自的教室升爐子的情景嗎?被家長們送到“吉林鐵合金廠幼兒園”的孩子曾經是其他孩子的眼中“驕子”,幼兒園裡面的桌子、椅子、玩具和戶外的滑梯都讓大家羨慕不已。幼兒園的“驕子”,還記得你們曾經是怎樣地眺望着隔墻的子弟一小的教師,側耳傾聽着教室里面大哥哥和大姐姐朗朗的讀書聲的嗎?這個幼兒園是幢三層磚混建築,仿佛是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初蘇聯援建時期的作品,就連鐵合金機場住宅的幾幢老樓房帶着那段歷史的印記。這些建築物前立面通常都有漂亮的紋飾,紋飾上面會寫上建築物完工的年代(比如:年等等)。幼兒園建築物前面那被磨得光滑發亮的滑梯,就是學齡前孩子歡樂漩渦的中心。

記得年鐵合金子弟一小的暑假快要過去了,夏天的暴雨下了個痛快,機場住宅二醫院北面的大地(是孩子們對生產隊菜地的稱呼)已經灌飽了雨水,樓上四樓的鄰居劉家老大劉堅開始繪聲繪色地跟我們這些小弟弟們聊起了子弟一小的校園裡面上學期發生過的趣事。腦海中還想着暑假之後再到農村的爺爺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家去玩耍的我們,竟然開始對幼兒園院牆之外的鐵合金子弟一小憧憬了起來。也許朗朗的讀書聲真的會比童年里龍潭山後山坡那漫山遍野的山楂樹更有吸引力?年秋季剛剛入學不久,我所在的76-1班在子弟一小北側平房教室裡面,聽到第一節政治課的第一段話。記得班級同學的年齡參差不齊,一部分是年生人,一部分是年生人。後來聽同班同學於鴻濤(他們家是上海人,我們上學的時候,他的二哥還在無錫那邊呢)說,年秋季子弟一小是招收年下半年出生到年上半年這一段時間出生的新生入學。所以,我後來才明白“為什麼四樓楊大地叔叔家的胖姑娘跟我們都是年出生可卻等到第二年才上學”。我們入學時候已經是在暑假後了。

我們身在課堂,腦子裡面卻還裝着暑假里在松花江畔盡情玩耍的畫面,清澈的散發着濃濃水草味道的松花江水,江邊高大的艾蒿的味道,樹叢中鳥兒唱着動聽的歌,螞蚱舒展着自己的輕盈的身體,在草叢之間跳着熱鬧的舞蹈。正在想着,忽然耳畔清晰地傳來老師低沉而略帶哀痛的聲音:“年是極不平凡的一年,在這一年里我們失去了許多偉大的革命家…..”我們注意到老師的年齡仿佛比我們的父母親還要大些,她的頭上已經顯出了絲絲銀髮。她的表情凝重而莊嚴。那是我們第一次聽到了“朱德”這個名字。是啊!年真的太不平凡了,那一年發生了許多事,那些事情的發生對於一個剛上小學一年級的孩子來說,總還是顯得有些深奧。

第一篇『年-吉林隕石雨』

年3月8日吉林地區降落一次世界罕見的陨石雨

那個時候,每天早上6:30會聽到《新聞和報紙摘要》標誌性的曲子“五星紅旗迎飄揚(勝利歌聲多麽響亮,歌唱我們偉大祖國,從繁榮走向富強!)”,接着是高亢激昂的男中音:“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新聞節目”,通常我們這些孩子一邊吃着早飯一邊安靜地聽着廣播里的消息。小學入學之前的幾個月也是非常不平靜。元旦過後,聽到了周恩來總理逝世的消息。那時候還是孩童,還談不上“對總理的哀思”。記得三八婦女節那天下午,媽媽下班較比平日晚些(四楼崔家的薛梅蘭阿姨和媽媽都在吉林市磚瓦廠汽車隊上班)。她下班進門就告訴我們:“我們車隊今天都到金珠鄉去了,那兒發生了隕石雨。”事後幾十年再查查當時的描述,的確令人震撼。“年3月8日下午,宇宙空間一顆隕星順地球繞太陽公轉的方向,以每秒十幾公裡的速度墜入地球大氣層中。由於這顆隕星與稠密的大氣發生劇烈的磨擦,飛至吉林地區上空時,燃燒、發光,成為一個大火球,於8日15時01分59秒在吉林市郊區金珠公社上空發生爆炸。隕星爆炸後,以輻射狀向四面散落。大量碎小的隕石散落在吉林市郊區大屯公社李家大隊和永吉縣江密峰公社一帶;稍大塊的直落在金珠公社九座、南蘭大隊一帶;最大的3塊隕石沿着原來的飛行方向繼續向西偏南方向飛去,先後落在吉林市郊區九站公社三臺子大隊、孤店子公社大荒地大隊和永吉縣樺皮廠公社靠山大隊。。。。到目前為止,已收集到的隕石有多塊。其中最小的重量在0。5公斤以下,有3塊每塊重量超過了公斤。最大的一塊重量為公斤,大大超過了美國收藏的、目前世界上最大石隕石的重量(公斤)。這次隕石雨無論是數量、重量和散落的范圍,都是世界罕見的。”這時候才想起來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的確覺得房子有震顫感。聽老人講,“隕石落下來來,就有偉人要走了。”年的清明節前後,天氣似乎漸漸地暖了起來。我家住在一樓,與單元樓的走廊只是一壁之隔,多年來在每年入冬之後到來年春天之間這段日子都常常是滿墻的水珠,墻上掛着的相框裡面的照片有很多已經掛上了霉斑。東北人普通家庭的早餐無非是燉一鍋白菜湯,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邊吃着香噴噴的苞米麵饅頭,邊聽着收音機中播出新聞節目。那一天早間《新聞內容提要》又播出了天安門紀念周總理時候的念的詩句:“我哭豺狼笑,欲悲聞鬼叫。灑淚祭雄傑,揚眉劍出鞘”這樣的詩句。對於世事仍然懵懵懂懂的孩子們,注意到有的大人掉下來眼淚,但是並不曉得那時候的國家的確是出了大事。

第二篇『外婆的澎湖灣』

六零後和七零後很少有人沒聽過這首《外婆的澎湖灣》,也許如今您還記得這首歌的歌詞吧?讓我們一起回顧一下:晚風輕拂澎湖灣,白浪逐沙灘。没有椰林綴斜陽,只是一片海藍藍。坐在門前矮墙上,一遍遍回想。也是黄昏的沙灘上,有着脚印两對半。那是外婆拄着杖,將我手輕輕挽。踩着薄暮走向餘晖,暖暖的澎湖灣。一個脚印是笑語一串,消磨許多時光。直到夜色吞没我俩,在回家的路上。澎湖灣澎湖灣,外婆的澎湖灣,有我許多的童年幻想,陽光、沙灘、海浪、仙人掌、還有一位老船長。晚風輕拂澎湖灣,白浪逐沙灘。没有椰林綴斜陽,只是一片海藍藍。坐在門前的矮墙上,一遍遍懷想。也是黄昏的沙灘上,有着脚印两對半。那是外婆拄着杖,將我手輕輕挽,踩着薄暮走向餘輝,暖暖的澎湖灣。一個脚印是笑音一串,消磨許多時光,直到夜色吞没我俩,在回家的路上。澎湖灣、澎湖灣,外婆的澎湖灣,有我許多的童年幻想,陽光、沙灘、海浪、仙人掌,還有一位老船長。。。。多年之後,聽說了這首歌背後的故事,也很是為這首歌作者的故事令人感動。葉佳修於年在唱片公司安排下認識了潘安邦,知道了潘安邦童年在澎湖與外婆祖孫情深的故事,為他寫下这首歌,潘安邦當天立刻用公用電話,從臺北打長途電話到澎湖給外婆。他說,當時他在電話里唱了这首歌,可是電話的那一頭在他唱完後没有任何聲音,他可以感覺到外婆在啜泣、流眼淚。潘安邦表示,外婆有很嚴重的關節炎,而中興戲院有很多的階梯,但是外婆為了看他演出,一階一階的爬上楼梯,坐在位子上面,他當天唱这首歌的時候眼淚忍不住的掉了出來,因為他覺得外婆為了來看外孫的表演很辛苦。北方人並不使用“外婆”這個字眼,而是用“姥姥”來稱謂。所以乍一聽到這首歌的時候,多數孩子都覺得它距離我們的生活很遠。可是對於劉三家兄弟來說,這首歌是再自然不過的童年回憶了。劉煒家也許是鐵合金住宅第一批買黑白電視的家庭,那臺12吋電視機大概是日本松下牌子的吧。紅色的塑料外殼,設計得十分簡潔明快。每當到了播放日本電視劇的《排球女將》和《血疑》、日本動畫片《尼爾斯騎鵝旅行記》的時間,孩子們就像是一個個小鐵塊兒被吸鐵石吸住了似的,規規矩矩地聚集在劉家,等待那一刻的到來。後來播放南美洲墨西哥二百集電視機《卞卡BIANCA》的時候,觀眾數目一下子銳減。《卞卡》的主演是大名鼎鼎的伊迪斯·岡薩雷斯[埃迪特·貢薩萊斯],拉美最富盛名的女演員。她也曾經主演了墨西哥經典電視劇《狂野的心》(CorazónSalvaje)又名《冷酷的心》,男主角是何塞·米盖爾。或許,當年對我這些孩子,還是覺得它有點兒太深奧了些吧。劉家叔叔和阿姨解決孩子們中午吃飯的問題所採取的方法也是十分簡便易行的,早上將午飯準備好,然後放在坑頭上覆以厚厚的棉被。中午饑腸轆轆的孩子們把棉被打開的時候,飯菜還是熱騰騰的呢!那時候,很多家庭都是雙職工,家長們都是用這個法子讓自己的孩子吃上熱飯的。幾年前偶然看到了我哥哥的《夢回童年》,上面這樣寫着:“上(革命化)托兒所的時候,弟弟和妹妹麗萍兩個天天拉着手去,拉着手回來。上了小學之後仍是一塊兒走。有時候,妹妹會等着弟弟一塊兒回家。吃午飯的時候,我們總是一塊兒吃。媽媽用早上的火把飯菜熱在鍋裡,當我回來的時候(摸一摸,早就涼了)還是要再熱一下的。不過,我們還是吃得很香。弟弟呢,媽媽有時候會為他搞個特殊-給他蒸點大米飯吃,不過,菜呢,仍是沒有好菜。有時候,媽媽切了點肉丁兒,再倒一點點醬油放在一個小碗裡面,擱在鍋裡一起蒸-那便是最好的菜了!”

第三篇『“大地”驚魂』

年07月間,鐵合金機場住宅的孩子們照例還是在戶外玩着泥巴、追着家雀儿(麻雀)。二十棟右邊是吉林市第二人民醫院(二醫院),醫院的北面是人民公社的菜地,當地人叫它“大地”。男生中的大個子王燚的家就住在緊靠着“大地”的那幢樓。

男生王燚的家距離吉林市第二人民醫院(二醫院)北面的“大地”只有一條馬路之隔。那時候,“馬路”這個詞十分貼切的,因為路面沒有柏油處理,完全是原生態的,時常會有生產隊(農村)的馬車從上面碾過。路面上被碾壓出道道清晰的車轍來,經年不衰。隔着馬路就是孩子們所常說的“大地”-“樂園”的代名詞。每當春天來到的時候,這裡是放箏的好地方,只是孩子們常抱怨生產隊在地頭儿堆積的糞肥會在春吹過之後變得鬆軟,散發出陣陣的臭氣來,踩在腳上也黏黏糊糊的;夏天的時候,生產隊在“大地”上栽種的各種農作物長勢格外地好。種着西紅柿、茄子、土豆、西瓜的田壟整整齊齊地順着“二醫院”的北院墻延伸開來。在菜地中央只有一處是無法被農作物所偽裝的,那就是純粹鋼筋混泥土建造的“碉堡”。那是解放戰爭期間國民黨軍隊修建的防禦工事。

“年3月9日上午11時,東北人民解放軍收复了由國民黨統治一年零十個月之久的吉林市,沈越同志担任吉林市第一任市長。”

—摘自《吉林市沿革與大事》

王燚的父親不但是他本人崇敬的長輩,還是很多男生議論的英雄漢。因為王叔叔常常在休息的時候,一身練武的打扮,在自己清理出來的場地上習武。忘記是在小學的三年級還是四年級的暑假,我去找王燚,正巧他哥哥王彪也在家。我們幾個人下了樓,鑽過生產隊在“大地”邊緣設置的圍柵,貓着腰沿着壟溝向前奔跑,就像電影《地道戰》中的遊擊隊員全線出擊那樣。這時候,西紅柿秧上剛剛結出了青色的西紅柿。我們跑過了“碉堡”(孩子們稱其為“炮樓子”),一個緊隨着一個,不敢直起腰來,生怕被生產隊的護地放哨的叔叔發現。孩子們的小手終於忍不住摘了幾個青色的西紅柿,然後就撒鴨子般往回跑。終於我們被“敵人”(生產隊的護地放哨的叔叔)發現了。“給我站住!”隨着一聲斷喝,我們抬頭看見了遠處有個人影朝我們這邊衝過來。此時,王燚的哥哥王彪帶頭向着他們家一路狂奔。“要是能夠再跑得快一點儿該多好啊!”所有狂奔着的孩子心裡邊都這樣期望着。本以為跑出了“大地”就高枕無憂了,可是那個護地放哨的叔叔竟然以驚人般的速度追了過來,我們一溜煙地跑回了王燚家的五樓,“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嚇壞了!

三樓朝鮮族的哥哥-小嘣,實為性情中人。高興了,就引吭高歌一番,悲傷了,就一個人蹲在角落里,眼巴巴地望着北向小陽臺上邊那一條窄窄的天。雖然高音有些上不去,低音下來尚有困難,但他的血液裡邊好像真的有幾千年來朝鮮族人的血脈–從來不缺乏節奏感。他身材適中,永遠活力四射,不知疲倦。他眼珠咕嚕一轉,總會想出一些讓孩子們覺得“好玩”的點子來。上下四個樓層住的孩子,都會以他為標桿,無論寒暑易節、颳風下雨,他總是走在孩子們的前頭,引領潮頭一般。在我哥哥的《夢回童年》中,我看到了這樣一段文字,一下子讓三十幾年前的情景重現眼前。

“大概是在四年級(哥哥是年生人,該是在年,那時候我剛滿5歲)的一個暑假,那時候,龍潭大橋還沒有建呢一個星期天,樓上的一大幫孩子上大江去游泳,我帶着弟弟去了。那時候,小嘣跟弟弟挺好的,去的時候經過了生產隊菜地的一個大坡的時候,看見了一片麻地。我們幾個命令每個人手裡都要拿一根木棍,就像手持着一把刀一樣在麻地裡面橫掃一通–地裡的麻就像被長刀掃了一般,一片片地倒了下去。我們當然是很開心的了!

弟弟看了之後,樂的不得了,於是也跟我們一樣撿了根棍子橫掃起來。從江邊游泳回來之後。我們的惡作劇重新上演,結果被下邊菜地里的公社社員瞧見了。馬上就有幾個人就來捉我們了。我們使勁兒地跑啊,跑啊,那速度啊不知道比樹上的松樹還要快多少倍呢!可是,帶着弟弟這麼跑,怎麼能夠跑得快呢?很快地就接近了油漆廠外的一道水溝,縱身一跳,順勢藏在旁邊的水泥管中去了。但是,弟弟那時候太小了,對我們幾個並不算寬的水溝,對他而言就是太難了點兒,就是無法跳過去。他一個人站在那兒一個勁地哭,招呼他,他也不敢過去。我想奔過去,但是想要過去已經來不及了,社員們追了過來-沒招兒啦,我‘嗖’地鑽過了鐵絲網,也就地藏進了那一排水泥管中。弟弟呢,仍是站在原地哭,一個女社員奔了過來,一把捉住了弟弟。問什麼,弟弟也不吭聲,就是一個勁地哭。望見了弟弟被捉了,自己也沒幹去充好漢跳出去救他。

我們在水泥管中藏了很久,才貓着腰出來。回到家後,聽別人(鄰居的王奶奶家的二兒子王玉成等等)說:那個女社員領着弟弟找到了二十棟樓,但是弟弟就是一個勁地哭,其他什麼也不說。幸虧那天爸爸媽媽不在家。後來,那個女社員實在也沒招兒了,把手裡拿的兩個水蘿蔔給了弟弟,也不再追人了。紙里包不住火,晚上媽媽還是知道了,我們兩個都挨了幾巴掌。弟弟,又一次哭了。聽說,還有樓上小嘣一個,於是以後便不允許弟弟再找小嘣玩了。”









































贵州白癜风
北京中科曝光



转载请注明:http://www.qiancity2012.com/dqjq/82366.html


当前时间: